“……”
拉帕蒂握着那只只剩灰烬的烟斗、靠在椅子里发呆,于是兰达就转移了一个“轻松”
的话题,开玩笑的问:“如果现在有一只老鼠窜进来,你还会用你家鲜美的牛奶招待他们吗?”
“……我想应该不会。”
“我猜也是。”
兰达了然一笑,“你不喜欢它们,拉帕蒂先生。
你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它们,只知道它们令你作呕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鹰要对一处怀疑藏有老鼠的房子进行搜查,那得从什么地方找起呢……谷仓,阁楼,地窖,还有很多很多地方是鹰根本意识不到的……”
他的声音逐渐变低,屋子里的空气也仿佛被逐渐抽干,“话说回来,元首之所以派我离开奥地利,挥别阿尔卑斯山、派我来法国,就是因为我具备这样的意识……因为我清楚,人类一旦弃尊严于不顾,能做出何等惊人之举……”
德国人叼着烟斗,坐在椅子里吞云吐雾,而他对面的法国男人则是一脸土色;
“按照惯例,我必须让我的手下进入房子进行一番彻底搜查,才能将你们家正式从我名单里划掉,”
兰达抽着烟,整理了一下衣服,装若随意的说:“如果我们查出你有任何违规行为……不用装,我知道一定有……除非你现在就向我交代点儿什么、免去接下来那一番不必要的搜查……”
“让我提醒你一下,只要你提供的消息有便于我执行公务,那么你就不会受到任何责罚……事实上你非但不会被责罚,甚至还会被奖赏……”
“奖赏就是——从今以后,在占领期间,德军将不会再以任何形式骚扰你们一家……”
谈话到现在,拉帕蒂已经化作一尊木头人。
他的眼睛发红、鼻息沉重,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;可话还没有说出来,脸上的肌肉就被牵扯得痉挛起来。
至此,托马斯·兰达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褪去。
失去那层和善的伪装之后,他冷厉如刀锋的气质就完全袒露无余;
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拉帕蒂,问:“你藏匿了国家敌人,对吗?”
“……是的。”
“你把他们藏在了你家地板下面,对吗?”
“……是的。”
“把你窝藏他们的地方指给我看。”
“……”
痛苦的眼泪从男人脸上滑落,拉帕蒂举起手,颤抖的指向了靠窗位置的地板。
兰达起身来到他所指的位置,继续问:“没有任何动静。
所以我猜他们虽然在听,但应该不懂英语?”
“……是的。”
“那么现在我要换回法语了,我要你陪我一起演一出戏。”
兰达收起烟斗,再度露出微笑,只是这一次,他的笑里满是恶毒与乖戾。
……
“多谢你的牛奶~拉帕蒂先生!”
楼下传来德国人愉快的腔调,艾斯黛拉忍不住将耳朵贴得更紧了:
“多谢你的盛情款待~我想我们的事情已经谈完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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