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头栽进了后面站着的一个西装男人的怀里,男人被他这颗子弹式发射过来的人撞了个踉跄,勉强拽住扶手才稳住身形。
“哎哟,抱歉抱歉!”
姜末连忙道歉。
他的目光刚巧触及到男人虽然西装笔挺,可这内里穿的白衬衣却是洗的发黄。
都不容易啊,姜末感慨道。
他赶忙从人家怀里挪出来,又道了几句歉。
正好报站声及时响起,他撑着他那条残腿慢吞吞地下了公交车高高的台阶。
前门还在上着人,姜末便拖着腿走到那大妈的窗前,举起拐棍儿敲了敲窗户,又拿拐棍儿指了指她。
姜末嘴巴开合了几次,大妈算是读懂了。
他说的是——别让我再看见你。
大妈理亏,可小声还是骂道:“什么人啊!”
姜末懒得理她,右手杵着拐棍儿,左手拎着好几个大口袋地就往家里挪。
要不是他舅那个破小拉车轮子掉了个,他也不至于还得这么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抗。
只是他没瞧见自己下车之后,有个人逼着司机再次停下了车,疯狂地跳下来追着他的背影。
那人气喘吁吁,呼吸地不顺让他苍白的脸颊上浮上一层病态的红晕,勾勒着金丝框眼镜下的一双眼睛闪过了些许冷冽。
姜末家住翠羽胡同三号院西厢房隔出来的一间,本就不大的屋子又被劈了两半。
前面朝大马路的做了个苍蝇馆子,后面这半拉就是他和他老舅的卧室加上厨房客厅。
姜末他老舅自从六年前脑出血瘫床上了,就再也没起来。
他把大兜小袋地撂在了水池子的旁边,扯着嗓子跟帮他看他舅舅的李大妈打了声招呼,就算得了。
姜末把舅舅从床上搀起来,给他腰后面垫了俩枕头靠着软乎。
老舅虽然人瘫了,可脑子还没瘫,脸僵了两三年最近还能好好说话了,只是还是有点呜呜囔囔的。
可是左不过就揪着他的袖子口,来回来去地问着又去哪了,累不累呀。
姜末看着他可笑,给他抹了一把脸,跟哄小孩似的把他一通夸。
又搀着老头子在床上上了夜壶,老舅跟床上躺久了身上就剩下一把骨头,姜末捞他都捞得轻巧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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