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讹传!
陛下是古往今来天下方文渊宛如泥雕木塑一般站在原地,一时之间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自她进宫陪伴萧可以来,一直知道,萧可十分敬仰他的父王——那个温文尔雅,运筹帷幄的帝王,和她一起读书习武的时候,素来就是十分勤勉,希望自己能不负父王的期望,和他的子民一起建立一个繁盛的大衍。
少年时萧可虽然偶有顽皮之举,却在嬉戏时也不忘探察民生,勤于思索。
年岁渐长时更是早早就跟随萧帧在朝堂上一板一眼地处理政务,时常回来的时候就在方文渊耳边吹嘘自己的英明神武。
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这样赍恨大楚?到底是因为谁惹起了这场两国间的纷争?难道……难道真的是为了她?方文渊不由得颤抖起来,她几乎可以想象,云游在外的太上皇一旦得知了这个消息,必然会雷霆大怒,萧可……萧可必将遭受从来未有过的责罚!
萧泠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,不知怎地,心里涌起了一股怜惜之意,他沉吟片刻说:“方兄,你既然已经逃离京城,也不必太过担忧,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,实话和你说,我不看好这场战事,大楚和大衍旗鼓相当,若要分个高低,非得一年两载不可,俗话说得好,鹬蚌相争……到时候我看看,能不能潜入京城,把老太师救了出来。”
方文渊悚然一惊,抬头看着他,愕然一笑:“你是说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
萧泠胸有成竹地看着她,微微一笑:“你如今已是叛臣,抄家灭门,再也回不去大衍了,何不就在我这里呆着,你我二人,成就一份大业呢?”
方文渊顿时冷静下来,定定地看着他,良久,她轻笑了一声:“小王爷,看起来你的胃口不小,只是这南疆,你能做主吗?你的父王是什么意思?”
萧泠眉头微蹙,显然这个话题让他不是很愉快。
“父王太过古板,况且他不知道陛下已经变了,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喊他皇叔的太子殿下了。”
方文渊冷笑一声,凝视着他说:“小王爷,只怕不是陛下变了,是你变了吧?你还是那个效忠大衍效忠陛下的定王世子吗?”
她的语声凌厉,让萧泠愕然,一下子说不出话来,半晌他才冷笑一声:“方兄这时候了还帮他说话。
要是他是个明君,泽披天下,关爱子民,我自然是唯他马首是瞻;可他这样置天下于不顾,这样下去,我大衍的万里江山岂不是要葬送在他手里!
可恨朝中居然没有一个人,敢直言不讳!”
方文渊的心稍稍定了定,看来这个小王爷也不是个利令智昏之人。
她往四周敲了敲,只见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青花茶壶,于是,她缓步走了踱了过去,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番,伸指在上面轻弹了一下,发出了“叮”
的一声脆响,“小王爷,你看这个茶壶如何?我用手指弹不弹得碎?”
萧泠嗤笑了一声:“方兄,这是上好的越窑,你手无缚鸡之力,只怕是弹不碎的。”
“那小王爷你来试试如何?”
她笑吟吟地把茶壶递到了萧泠跟前。
萧泠自幼习武,当下立即气沉丹田,力贯指尖,只听得“哗啦”
一声响,茶壶碎成了好几篇,叮叮当当地掉在了地上。
方文渊被吓了一大跳,后退了好几步,抚着胸口,呐呐地埋怨说:“小王爷你倒是打声招呼。”
萧泠颇为尴尬,上前想去看看她的手,方文渊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一步,他落了个空,笑着说:“方兄怎么看起来这么腼腆。”
方文渊轻咳了一声,指了指地上的碎片:“小王爷,你看这茶壶,在我手上无坚不摧,可在你手上却不堪一击,南疆亦如是啊。”
萧泠的脸顿时沉了下来:“方兄休要危言耸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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