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离开水月巷,向着驿馆跑去。
他们离开后,一个小姑娘从巷子拐角出来。
她不是旁人,正是早起的雀儿。
雀儿挥动两只手,轻咳着,打散因马车经过而扬起的灰尘。
等灰尘散了,她垫着脚,往远处看。
方才她看见了什么?崔二爷与那位被秀秀姐姐救回的薛姑娘,两人一起坐马车走了?
她正疑惑着,忽听郑婶在叫她:
“死丫头,大清早的跑出去做什么?小心叫摸瞎子的给你摸走,快回来吃饭!”
“哎,就来——”
雀儿怕再被她娘骂,捂着耳朵跑回了家。
-
秀秀昨日直到三更天才沉沉睡去,她在梦里梦见崔道之收了自己的玉佩后,高兴得不得了,竟破天荒地夸赞她几句,还亲了她的脸。
秀秀高兴坏了,心怦怦跳,睡梦中脸上都是笑意。
日光透过窗子照在脸上,带来阵阵灼热的暖意。
她扬胳膊翻身,揉着眼睛睁眼,随即便瞧见几颗细小的尘粒在阳光下不断飞舞,脑袋有些迟钝地反应了好一会儿,猛地坐起身。
随后,她起身打开窗子,看见日头升得老高,下意识‘哎呀’一声。
因为这些时日太累,昨日又睡得晚,她竟然睡到将近午时才起。
秀秀连忙穿上鞋,又拿起床头的衣裳往身上套,因为太急,衣带竟然不小心系成死结。
“薛姑娘,实在对不住,我今日起晚了,我没说什么梦话影响到你吧……”
她一边穿衣裳,一边开口讲话,唯恐自己昨日梦中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惹薛昭音笑话。
秀秀等了片刻,仍旧没等到薛昭音的回答,屋子里一片寂静。
秀秀下意识转身。
屋里哪还有别人?薛昭音睡的床榻上干干净净,早没了人影。
秀秀解衣带的手一顿。
须臾之后,她笑话自己,都大晌午了,薛姑娘自然不会在屋里了,每日这个时辰,她都坐在外头院子里看书呢。
秀秀暗自吐了下舌头,盼望着待会儿出去见了面,薛姑娘不要笑话自己才好。
哪有人睡这么晚起的?
秀秀有些不好意思,将系成死结的衣带认真解开,重新穿衣。
待收拾妥当,她先不出去,而是开了连通正屋的小门,想瞧瞧崔道之在不在,见里头没人,不禁眨了下眼睛。
二哥哥到官署去了?
正屋里那瓶迎春花已经败了,秀秀进去将花瓶抱在怀里,想着将花丢掉,再给花瓶换上干净的水。
她推开正屋房门,一只脚踏出门槛,目光瞧着那几朵枯败的迎春花,咬了咬嘴唇。
怎得败得这样快?
正想着,下意识抬头,想同薛昭音问好,却见院里也是空无一人。
秀秀抱着花瓶,呆愣愣地站着,阳光照得她险些睁不开眼。
二哥哥和薛姑娘都不在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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