贤弟,此番回京,有什么打算?
学成文武艺,货与帝王家,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官,自然是好好把这个官做下去。
单青云接过震齐手里的皮壶,握着壶口扬起壶身,喝下一口水,过了这个山坡,前面就是雍京城了,阔别三年,终于还是回来了。
贤弟名叫青云,莫非有青云之志,想要站上那宰相之位?
单青云先是一愣,转而又挂上一副笑脸,说道:震齐兄,这可是你说的,不是我说的。
震齐一身牵牛紫色束腰绸服,宽肩窄腰甚是好看,他迎着风哈哈地干笑两声,说道:好兄弟,若你高升,切莫忘了愚兄。
一定。
城门口也不远了,为兄就此别过,咱们后会有期。
单青云抱拳道:这段时间承蒙震齐兄照顾,小弟绝不忘此恩情,后会有期。
震齐踏上马镫,纵身跃上白马,拉扯马缰往前走了一步,突然回头对单青云莞尔一笑,继而扬起马鞭,驾地一声奔驰而去。
单青云看着那身紫衣和他的随从策马而去,手又拢了拢身上的红色大氅,这才想起这身披衣还是震齐的,又往他们的方向追了过去,跑了好几步才停下来。
算了,追也追不上了。
公子,咱们也该上路了。
从小跟着伺候的丫环如意来叫单青云,单青云答应了一声,随如意上了马车回家。
车上,单青云摸了摸身上的大氅,跟震齐相识于七天前。
他赶着回京述职,准备升任,没想到半路遇到劫财的,恰逢震齐路过,救下他们来,不想又同是回京城,便结伴而行了。
单青云的披风在迎贼的时候被刀子划得破破烂烂,震齐便把他这件红色大氅给了单青云,一路上相谈甚欢,却连姓氏、家门都忘了问,也不知道如何还给他。
君子威威,赠我以红袍,他日得见,投之以李桃。
公子,你在念什么呢?
车厢内的如意张着小圆眼睛好奇问着,单青云淡淡一笑,说道:没什么。
靛蓝马车进了雍京城以后,便向安阳大街的方向奔去。
北梁雍京城安阳大街,住的都是些侯门富庶、簪缨世族,从街口自东向西数第三家,左中右三开六扇朱门,门额上题着单府二字,便是当今北梁按察司副司单仲贤的府院,也是单青云的家。
时值腊月,银雪漫舞,石板地上的雪早被人扫到了墙角,堆成脏白色,不及屋顶上的银白好看,一片一片的,铺进宅府深处。
近午,单府大门口站了七八号人,为首的单府管家汤老伯披着黑氅,向街口探望,终是看见了那一行马车队,为首的靛蓝罩马车,顶脚悬着的单字铁牌摇摇晃晃。
车队缓缓前行,停在了门口。
汤老伯走下门前阶梯,对为首的马车作了一揖,说道:公子一路辛苦,总算到家了,主君在屋里等着公子,请公子下车。
马车帘子一掀,一个束了发的脑袋先冒出来,如意笑脸盈盈地同汤老伯打招呼:汤老伯,好久不见!
汤老伯没什么心思跟这女孩打哈哈,依旧维持着那副正儿八经的黑脸,说:如意,快扶公子下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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