惑心可怕之处在于他会麻木宿主的意识,让他们察觉不到自身极端的变化,因此难以产生反抗的意识。
所以燕舒让怀梦给她织了一整晚失去陈晨的噩梦,她不相信,哪个母亲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,还能无动于衷。
他们在豫江省停留了一天,墨二娘执意见陈晨一面再离开。
日头晒的人眼晕,燕舒趴在夫诸头上,躲在树荫下乘凉。
陈晨抬手遮住阳光,跑到她身边。
墨二娘拉着她从上到下看了个遍,关切地问:“没事吧?”
陈晨腼腆地笑:“没事。”
虽然母亲早上没说什么,但能感受到她的态度有所转变,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好的开端。
墨二娘松了口气,看来怀梦织的梦确实管用。
她将手里的书递给陈晨:“这是我想寄给你的那本书,有空可以读读。”
“好。”
陈晨用力点头,眼中蓄满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如果墨二娘只是一个普通朋友,大可以留她住几日。
但她清楚她不是普通人,所以不能贪心地拴住她。
墨二娘指指她手里的书:“记得给我写信,打电话也行。”
陈晨翻开书,扉页上写着她的手机号。
“我还是喜欢通信的方式。”
墨二娘一愣,继而笑开:“好,那就多给我写信。”
现代人很少用信件交流,书香墨韵的日子早就被人类抛在脑后。
她很庆幸能遇到陈晨,愿意慢下来和她做朋友。
书信遥遥无期,但等待本来就是她们友情的一部分。
陈晨挥挥手,笑容明媚,眼眸明亮:“放心吧,我的手快好了,到时候天天给你写信。”
“好。”
她看着陈晨的笑脸,语气突然变得轻缓,“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笑容。”
陈晨下意识摸摸嘴角,才意识到她眉梢眼角都挂着笑。
她用力抱住墨二娘:“墨墨,谢谢你。”
墨二娘也紧紧搂住她:“是我该谢谢你才对。”
她很胆小,不愿意出门,害怕和人类接触,但陈晨给了她这样的勇气,她只是将这份勇气展示给她。
燕舒看着她们依依惜别,懒洋洋地在夫诸头上翻了个身。
夫诸撇撇嘴,不解道:“人类还真脆弱,这么点小事就活不下去了。”
“跟你比起来,谁不脆弱?”
他语气严肃地问:“不就是这么点小事吗?至于这么寻死觅活?”
燕舒意识到他是真不理解,想了片刻,解释说:“你会觉得是小事,是因为你的生命太漫长了,漫长到就算有座山突然夷为平地,对你来说也和眨眼一样没什么区别。
但人类的生命很短暂,他们可能没法从时间的角度上俯瞰整个人生,那样的话人生不过是沧海一粟,没什么好活的。
所以当下任何一个刻度上的小事都足以击溃他们,但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说他们很脆弱。”
夫诸的脑袋腾地一下迷糊了,听不懂她在说什么,一会脆弱,一会坚强的。
总之,在他看来,人类就是种别扭又奇怪的生物。
他在荆紫山上困了几千年,还坚信终有一日会重获自由,陈晨还这么年轻,到底是哪想不开?
他没说话,燕舒也知道他肯定不能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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